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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 23.7.06

關於《淚痕劍》的隨想四——兼討論東來衍生文
    
這篇文其實就是被氣出來的……
    
不過呢,這也算是蟲子挖淚痕坑的前言吧……
    
東來比起小李和楊戩,實在難寫得多,小李最多有點憂鬱,而楊戩也就是比較悶騷,但這些人物多少總是比較容易理解的。但卓東來就不同了,小李還是個正面角色,而楊戩雖然亦正亦邪,但最終也還是走到了光明面。而東來可以說是活在黑暗中的,他不像楊戩暗黑得那樣痛苦,他幾乎是享受著黑暗,永遠在黑暗中悠悠然擁著紫貂裘,飲著紫色的波斯葡萄酒,隱然如神一般操控別人的命運。但東來並不是神,在精神上,東來可以說是集中了人類幾乎所有負面情緒,比如說,東來有嚴重的精神分裂,多重人格,自卑,自閉,自虐,自戀(這點從東來的浴室裏那幾面大鏡子就可以看出來,還有東來對衣飾的講究和細枝未節的挑剔),偏執,偏激,抑鬱,戀物癖,強迫症,極強烈的佔有欲,控制欲……還有暴力傾向,比如說,對蝶舞,……但東來更擅長使用冷暴力,從心理上和精神上虐待和折磨別人,比如說,對流水,朱猛……


    
問題是,古龍塑造人物的筆法功力,是九年無法望其項背的,他們的差距更不是皓月和螢火之光可以比喻的。所以,如果小二不是焦恩俊演,那麼整部《寶蓮燈》都一定會砸鍋。焦恩俊把二郎神內心的矛盾和複雜演繹得精彩而耐人尋味,但蟲子總覺得很多東西都是焦的臨場發揮,編劇未必有這樣的覺悟,否則絕不會寫得出像小二對農夫說的“我是天上的司法天神二郎神”這樣子的傻話來……汗!!!

    
其實,在整部《淚痕劍》中,塑造得最成功的,不是朱猛與小高的友情,不是小高那些莫名其妙的愛情,而是司馬與東來之間的友情。像蟲子這樣的女孩子,更幾乎是懷著膜拜的心情仰望這樣的友誼,東來與司馬之間的對手戲,是全劇最精彩有環節。他們之間的微妙情緒,東來對司馬的真摯深沉,可以說是賞心悅目,更無令人做嘔之處。

   所以,蟲子絕對絕對不贊成把司馬寫成劉彥昌,把小高寫成沉香,讓人搞不清到底是《寶》劇還是《淚痕劍》的同人,主配角集體大變形嗎?乾脆直接寫《寶》文就行了嘛。司馬超群,是東來在世上唯一的朋友,也是東來精神上唯一的光明和希望,而司馬也是真正的關心過東來,當他心急火燎的從洛陽趕回長安時,第一個想到會出事的不是他的妻子兒女,而是東來。當他與東來決裂時,他痛心的流淚,即使對東來拔劍之時,東來的表情也都看在他的眼裏,原著中他對朱猛說:“他也想不到的。”司馬的聲音中已有了感傷:“直到我拔刀之前,他還不信我真的會拔刀。”直到此時,司馬都不忍心殺東來,只可惜的是,東來不應該在司馬面前殺死郭青,而且是以如此殘忍的方式,將刀鋒一寸寸慢慢推入郭青的心臟,就像真是在把什麼珍貴的禮物鄭重的送給郭青。在這時,本來已經心軟的司馬已經難以接受東來這樣的好意,也許他想起了家人的慘死,他不明白東來為什麼總是以如此殘酷的手段來對他好。二十年來,容忍吳婉背叛自己與郭壯私通,容忍東來的獨斷專行,但直到這時,他忽然發現自己的隱忍都失去了意義,司馬終於崩潰了。

  “吳婉為什麼要死?”這是東來問司馬,也是自問。看透了人性的東來,大概從沒想過,女人的嫉妒心會讓她做出世上最可怕的事,當看到某些文裏說吳婉愛上東來的時候,蟲子不禁失笑,我們且不說原著,只要認真看過劇情,就應該能看出來,世上絕沒有第二個人比吳婉更厭惡憎恨東來了。對東來由愛生恨更是笑話,也絕不可能。吳婉之所以要用死來離間司馬和東來,是因為她真的愛司馬,她是個佔有欲很強的女人,她不能容忍東來與司馬這樣親密的關係,她感覺到自己的領地被東來侵佔了,司馬已經多年連碰都沒碰過她,而司馬所有的一切事,從衣食住行都有東來在打點,她根本插不上手。而司馬對她說“你是我妻子,東來是我兄弟,我更相信他……”的那句話,更是火上澆油,吳婉其實是在嫉妒東來啊。連司馬都能感覺到她的醋意,於是就有那司馬和吳婉的一段對話:
    
司馬說:“我知道你是為了什麼生氣,你是為了卓東來。你看不慣他對我說話的那種樣子?”
    
“可是你也應該知道他平時不是這樣子的,今天他也在生氣,因為今天我一直在他面前誇讚小高。他一向不喜歡我在他面前誇讚別人是個好朋友。”
    
吳婉說:“難道他是在吃醋?連我都沒有吃醋,他憑什麼吃醋?”
    
……
    
“你本來就是在吃醋,你一直都在吃卓東來的醋,就好像我會把他當作女人一樣。”
    
“我知道你不會把他當作女人的,他也沒有把你當作女人。他一直都把你當作他的兒子,如果沒有他,你根本就沒有今天。”
    
    
吳婉那種酸溜溜的表情,已經溢於言表。


    
而東來後來也感受到了吳婉的心情,因為司馬跑去找朱猛的舉動,令東來十分惱火,也許直到這時,他才理解了吳婉,小高不能理解吳婉怎麼能做出那些事,但東來已經明白。就像他自己說的:“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種人是什麼事都做得出的,不管他是男是女都一樣,”卓東來對小高說:“你想不通,只因為你不是這種人。”小高問卓東來:“你是不是這種人?”東來說:“我是。”東來與司馬二十年的友情,卻不如與朱猛一夕間的情誼,所以他不能明白,也不甘心,他找小高來代替司馬,把小高打扮成司馬的樣子,可惜在東來的內心深處,大概十個小高都比不上司馬的一根頭髮,哪怕司馬缺胳膊少腿,武功只剩下一半,甚至一點都沒剩下,哪怕是司馬已經不再完美,但是只要司馬回心轉意,可惜的小高還是會被東來一腳踢開。所以,就有了東來帶著打扮成司馬的小高去見司馬和朱猛的情節,東來即是想殺朱猛,也是在警告司馬——沒有了你,我一樣可以找到第二個司馬超群。但是,東來更希望的,還是司馬承認“錯誤”,回到自己身邊吧,這件事在旁人看來似是一場鬧劇,但蟲子卻覺得這實在是是東來做得最可愛,也最傻的一件事,所有人都明白司馬是不可能回頭的,但東來偏偏就看不出來……或者,是拒絕承認吧。
    
至於吳婉殺死自己的兩個孩子,除了憎恨東來,要離間司馬和東來之外,更重要的是,吳婉對東來也有著深深的恐懼,沒有一個母親會因為仇恨別人而殺死自己的孩子,但是她親眼看到了蝶舞的孩子被東來搶去,她急切的想讓司馬阻止東來,但司馬卻默不作聲,默認了東來的所作所為,吳婉的神情幾乎是絕望的,她一定以為司馬是懦弱得不敢反抗東來,這樣的丈夫,也絕對不能保護她和兩個孩子,而吳婉自己的所作所為,也都瞞不過東來,這樣的事實更是讓吳婉有著無所遁形的畏懼,她也沒有能力,保護自己的孩子。可以肯定的是,如果司馬有什麼三長兩短的,司馬的兩個孩子一定會落到東來手裏,東來當然會很好的照顧這兩個孩子,甚至會比世上最溺愛的母親更寵溺他們,這樣的後果就是,他們長大之後,也一定會變成第二個司馬……而且,他們會比大司馬更聽話,離開了東來甚至不會做任何事……這就是吳婉絕對不能容忍的事,她害怕自己的孩子也被東來奪去,走投無路之下,吳婉只能做這樣的選擇,她寧願自己的孩子去死,也不願失去自己的孩子,讓他們變成第二個卓東來或者司馬超群,她的遺書中,也是這樣寫的。

   其實在看書的時候,就已經有了很多疑問,比如說,東來為什麼對自己的身世從不感興趣,東來擒住了蕭淚血,為什麼只是用迷藥迷住蕭,而不是像對付流水一樣把蕭的武功廢掉?東來並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,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,那種叫“君子香”的迷藥就只是迷藥,而且如果不繼續使用就只有三天的功效,所以到最後蕭淚血不但恢復如初而且沒有留下任何副作用……汗……還有最後蕭淚血為什麼帶走了東來的屍體?難道是因為他相信了東來真是他的親生弟弟嗎?如果是這樣,那麼蕭大師就是有兩個兒子,而不是預言裏所說的“獨子”了?那麼這個所謂的預言宿命就不能成立了?還有東來對小高莫名的好感,和幾次可殺而又都放過了,是否也是因為冥冥之中的血緣親情?
    
    
東來和司馬也有很多事情耐人尋味,比如說,司馬為什麼對東來如此的言聽計從,甚至連喝酒,穿衣這樣的小事司都從不違逆,(有人對司馬頭上那貌似鍵子羽毛的發飾頗有怨念,不過捏,既然司馬的造型師是東來,司馬的衣服也都是東來叫人做的,這樣豈不是懷疑東來的品味^_^)。到底是什麼樣的故事造成了這樣的情況,實在是很有趣的一個寫作素材。估計開始的時候,也絕不是因為東來的強迫,因為東來在司馬面前,都永遠真誠坦蕩,哪怕是被司馬逼著說了實話,也絕不會騙司馬,當然更不會強迫司馬做任何事。所以,對於東來的獨斷專行,司馬也都忍了,他明白,當一個人爬到了某個足夠高的地位,那麼,很多事情就都已經身不由已,也因為東來是他的好兄弟,大鏢局雖然姓司馬,但大鏢局的靈魂是卓東來。司馬是個比較隨意的人,與東來精緻的品味相比,司馬比較不羈和隨便,從這一點來說,司馬倒是比東來更像是個江湖人。東來讓他不喝酒,他便不喝,東來讓他穿新衣服,他也便無可無不可的穿上,更不會講究那件衣服是什麼刺繡什麼料子。在司馬的心裏,因為這是兄弟的好意,所以他不會拒絕,蟲子隱隱感覺到,東來後來越來越獨斷專行,應該都是司馬慣出來的……呵呵。可是到了後來,司馬會發現與東來相處越久,東來的意志漸漸變成了自己的習慣,就像一個人很難違抗自己的習慣,違抗東來的意志,在常人都是很難的一件事,更何況他們在一起已經二十年,東來對身邊人的影響力是巨大的……。

   比較詭異的是,在劇裏,曾反復提到過一個細節,東來喜歡找裁縫給司馬作新衣服,當他看見司馬沒有更衣時,也總不忘提醒司馬換件新衣服,而事後,司馬異常憤怒的把大典上東來給他做的衣服燒掉了。這讓蟲子不由心生詭異,想起了小時候玩的芭比娃娃,當時最喜歡的事,就是不停的給娃娃做新衣服,換新式樣,永遠都想讓自己的娃娃打扮得最漂亮,好去給同伴炫耀。而當蝶舞被東來從紅花集捉回來,蝶舞更是故意氣東來說:“你的娃娃越來越不聽話了。”因為司馬瞞著東來偷偷跑去了紅花集……